跟P约定了去深圳的时间,便开始准备新的旅程,带着莫名的心情,踏上莫名的路程,一路的摇晃和孤独,还有那不争气的胃疼,弄得我好不痛苦,好吧好吧,坚持下吧,就要到目的地了!
在万象城见到了M,一身素装,符合她瘦弱的外表,因为胃难受加上要等P吃饭,结果我们便在一家面包店闲聊,纯粹的闲聊,恬淡而轻松。
见到P的朋友H,黑肥壮男,少年时留学德国、美国、加拿大/外贸达人,不一会P和一小肥女生也到了,小女生在法国上学,法语说得很流利。时间已近晚上8点,我便建议先到青年旅社定房。
侨城青年旅社埋身于绿色的藤蔓植物中,在夜色中不甚好找,一座非常自由轻松的旅馆,孤独青年人心之俱乐部。我们要了三房一厅,吃上了见证了97香港回归的牛腩。M因考虑到坐车问题,要先早退。快步送M上地铁后,返回旅馆,和P几个猪头开始寻找喜欢的咖啡厅。
在角落边找到一家,在中国民工版的《最后晚餐》前喝了鸡尾酒,就天花乱坠地闲聊起来,P带来的小女孩不愧为留法回来,思想之开放,令吾等汗颜。
晚上一晚没睡,空调太干,加上感冒后期,咳嗽不止,趴阳台等睡意的时间,翻了米兰昆德拉的《不朽》,唉,当伟人都不追寻不朽时,却恰恰给别人利用,康德就是如此。
早上8点P叫醒了我,不知道睡了有一个小时没?我的脸像廉价的火腿蛋三明治,在经历了漫长而无力的洗濑后,到昨晚的茶餐厅吃了早餐,蛋+粥+面包,每人十元,超值。几个猪头便开始商量这天的行程。
P的包包掉在昨天的咖啡厅,他和H要等开门,我和小胖女孩一起搭车买票,在南头某个破烂的椅子上,打了个盹,然后折返。
在旅馆碰头后,听了M的建议,准备奔往南澳,转了不知道多少辆了,最后坐上一辆刚送完咸鱼的黑的,奔往西冲,M说她要6点多才能来,我说:我等你。
西冲,深圳最后一片没有开发的海滩,帐蓬和腿毛多到你怕,廉价而垃圾遍地的海水,便是这群人狂欢的源头,比起香港,差远了,我不禁暗暗在说。
租了帐蓬,在沙滩上搭了起来,P说帐蓬要互为崎色,这是军事布阵的妙着,结果我们便照他的做,又结果,因为我们互相堵住了风口,几个猪头热得想跳海自杀。
在海里游泳,挺美妙的经历,西下的太阳还没有失去能量,远处是碧蓝的延伸,四周是绿树环生的礁石,正面是无数的青年男女,海浪大到游不泳,呛了几口水后,把握了海浪规律,一口气游到中间,救生船在我身边晃动,告诉我不要游太远,P在远处喊回来了不安全,无耐,为何别人对我的生命如此看重?
游泳后,到海边小店吃完漫长而索然无味的海鲜,四鸟决定到周围闲逛,H建议到路上见到一家酒店打牌,我不置可否。在温柔的夜色中摸黑前行,两边是浓重的黑绿藤蔓植物,一条弯曲的沙石小路通往灯火通明处,黝黑中荧火虫在寻找着同类,而墨蓝的海水,在远处不断地奔腾。各种颜色交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美妙的风景图,这是深圳最后一片乐土,是人间充满情趣的浮世绘。
我们在村口买了花生、饮料,在H的带领下,走到酒店大厅,开始玩牌,玩的是锄大地,我菜鸟,输得最多,一毛钱一局,搞到后面,输了40多,唉,我确实没有赌博的命运。
M说来不了了,我不禁长叹一口气,从南澳到西冲的路还在塞车,时已近凌晨,我们还是没有睡意。几个外贸公司的MM在玩杀人,我们锄腻了,便说要加入一起玩,结果得到了邀请,在菜鸟遍地的杀人场中,玩了一场半,挺好玩的游戏,打发时间的极品。
在三点半后,我们奔往露营地,竟然发现疯的人比白天还多,喧闹到根本没法睡眠,加上P的崎角阵,搞得通风不畅,更为难眠,睡得满身大汗,在夜色的沙滩边躺着看星星,发现根本看不到几个,月色呈月牙状,几个睡不着的情侣,在海风中窃窃私语,一个瘦削的MM在我不远处玩弄手机,盯视许久,发现失落感亦重,返回帐蓬,P没睡,两人闲聊,不一会,P的呼噜声响起,我转了个侧,返回无眠的失重中。
6点给太阳晒醒,不得不醒,那热量,超过了睡眠可以忍受的热量,我脱下衣服,奔到清冰的海水中,因为体能消耗和睡眠不足,全身无力,根本没办法抵抗海水的冲激,没有冲出外围,只有慢慢返回。
H说刚才差点淹死,我也是全身无力,冲凉后开始收拾物品,返回深圳,在南澳吃了超贵的早餐,坐上E11返回市区,不一会车上过来一个清瘦的女孩,一屁股坐上我旁边的位置,我清醒了一会,便沉沉睡去。
是谁拍打我的脸?我捉住了那拍醒我的什么,结果发现是P,如此突如而来的睡眠是从来没遇见的,旁边女孩一脸愕然看着我,我睁开睡目惺松的眼皮,快步奔下车,小肥MM说你趴在那女孩的肩睡了很久,我说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
和M联系好后奔往火车站,帮P买了火车,也顺便买了我的,返回万象城,见到那个陌生而白晰的背影,我突然一阵温暖,拍了她的后背,见到了一张清秀而侧长的侧脸。
在必胜客聊了近50分钟,披萨,远没我想像中的好吃,抬手一看,近三点赶着上车,拥抱了众人。
到火车没有坐票,我站在一个白瘦得像吸毒过量的少男旁边,把我所思所想发了个信息给M,随即翻开《不朽》,沉浸于书中,一会,在狭窄而肮脏的车厢中昏昏欲睡。醒来后一身汗水,列车在缓慢奔行,我通过肮脏的车窗看往外面,像思考过度的大脑一般云絮缓缓滑过,碧绿的田野中,一条黑色的耕牛睁开眯着的眼睛看着这辆破烂的车厢那个孤独的男人。两个不同物种眼中,都是同样的疲惫。这车纯粹的沙丁鱼,我不禁诅咒一声,没有人性化,没有个性,没有设计,没有自由,像体治一般,这辆列车,无可救药。
我一条路就这么看着车穿,呼吸着角落漏进来的清新空气,想着自己,也想着世界的无所不在的可能性,如果……我可以……
[ 此帖被鼻子在2010-08-03 15:55重新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