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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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发表于: 2010-02-06 16:27

只看楼主 | 小中大

立春

《立春》

*唐梦

连日来，看着自己整理发表在博客上的照片，一直莫名地激动。如果不是刚刚回来，都会怀疑这一行程的真实性！……那些白墙黛瓦的村屋，那些乍开还羞的桃红，那些摇尾轻吠的黄犬；那些村童，红朴朴的脸；那些大雾笼罩的苍山，磅礴云天；那些古石堆拥的小径，沿溪而深；那些满溪横斜的桃李，染杂流音……一切都太美太美了，美得简直很不真实。

关于下罗、上罗、陈公坪这样一些地名，其实并没有多少诗意。它们是从205国道长沙段一条小道弯入依次而得的一些村名。接近国道的外面是下罗、往山的里面是上罗，是两个行政村的名字，而陈公坪就是上罗的一个自然村，是沿着小道直至大山迎面而立挡住去路的一个小山村，按照同伴的话说是“山穷水未尽”的地方。尽管高山遮住去路，但村旁一条小溪骤然而临，水音潺潺。村庄不过数座客家围屋，人口自然不多，且年轻的已经出外打工，年壮的也已各自寻找山里粗重的营生或农活去了，留下一些老人、村童和几条黄狗守着村屋，显得异常的静谧、安详。远处雾罩的山腰上，一片一片的竹海。临近山脚的山坡上、村人的屋前屋后，以及满溪石草的中间，到处都是桃、李和一些不知名的果木。一条小小的石径在桃树和李树之间蜿蜒而入，直至果林间淡淡的不见了。路边堆满长着绿苔的石块，一边果木在生长，一边杂杂乱乱的野草亦在疯长。远处苍山的大雾漏下一阵阵水气，散兵游勇似地飘来，落在村人的屋瓦上，落在散杂的果枝上，落在行人的肩发上……于是，整个村子都氤氲在一片轻寒浅暖、润泽玲珑的氛围里。在薄如蝉翼的一重雾漫之间，我们仿佛用手指轻轻地一捅，就能听见“哗”的一声脆响，雾漫散去，春天顷刻间扑面而来。原来经同伴提醒，那日是西历2010年2月4日的下午，正是农历立春，怪不得山村云腾雾罩，气象万千，果真不同凡响。

这一条小道，其实已经走过多回。一两年前，在这条小道还没铺上水泥路的时候，就已经骑着摩托走过了两三回，只是每次都没有走到山的深处，没有到达陈公坪这个小山村，每一次，都耽于路途上的风景而未能穷尽更美的山水呢。直至2008年的一个夏天，在一帮朋友的邀约之下，径直来到了陈公坪，然后攀山而上，至半山腰的一户人家，姓田。众人徜徉、游玩，与主人闲聊，谈些村里城外的一些趣闻旧事，后来就在他那里做了午饭来吃。主人好客，特地邀着喝了几杯小酒，在返程的路上，是晃荡着脚步下山的。所以，那一次，并没有真正领略到陈公坪的美景。

2009年的2月14日，情人节，我背着帐蓬睡袋跟一帮驴友去福建梁野山露营去了，秋月那天跟梅州户外的另一帮朋友去了陈公坪，依然是在姓田的那户人家吃的午饭。午饭后是由田大哥带着他们从一旁的桃花溪沿水而下的。一路上李花浓艳、桃花灼灼，秋月不断地在述说那次花溪下行的美丽，而蓝琳与小宝正是那次同游桃花溪之后，开始牵手步入爱的殿堂，有了情感的正果……就像故事一样，我听得入神，于是有了这次立春的陈公坪之行。

今年立春来得早，在经过几场酷冷的冬雨之后，气候突然的转暖，离春节还有一些日子，“立春”这个24节气的“首节”，在好些人没有防备、不知不觉中就骤然地走了来，以至许多花事都还没来得及等候欣赏的人们，就纷纷地开了个争先恐后。在深入陈公坪的途中，一路上李花、桃花意兴阑珊，有些已经开得有点凋零了。秋月叹息不止，说如果溪里似去年般开满桃花、李花，又有今日的立春大雾，那番美景，才真是世上难觅呵！

我们寻觅到溪水中央一块平整的大石作为“茶桌”，胜子搬出旅行茶具，架起户外液化气炉子，开始舀桃花清溪煮水泡茶。桃花溪上果木掩映，溪石玲珑，绿萝牵引，春和景明。桃花溪水潜藏于林木大石之中，时隐时现，清音不绝。……一刻，炉子的水开了，冲泡后，茗香四溢，友朋围坐在一起，悠然细品。时光就在惬意中慢慢地流逝，水声依旧在身前身后不停地流响。或许我们浑然不觉，或许因为这山外来的朋友，真情打动了它们，甚至连鸟儿都没有大声的喧吵，直怕搅了我们的清兴。宁静、清爽、闲雅的时光就在那果木之下、石草群生的桃花溪水中央，一直延续至黄昏即将到来之际。镜头慢慢地摇后，几个坐于桃花溪中的煮茶人，他们于远离万丈尘嚣的深山远水，品茶之姿，与大自然的景色融为一体，完全媲美于一幅画了！

《桃花源记》的篇末写道：“南阳刘子骥，高尚士也，闻之，欣然规往。未果，寻病终。”今天，我终于理解了刘子骥的戚戚之心了。大自然的胜景原非易得，其与节候、机缘、心境暗相合生，如此的立春情景，亦定是无从复寻的。

《春行》

*唐梦

立春远足上罗村，雾漫群峰大象奔。
一片溪山千树秀，满坡桃李万枝繁。
犹闻吠犬知迎客，始见村童不掩门。
却道劳农耕远亩，堂前阿伯侍儿孙。
（2010.2.4）

【立春】·唐梦（步求能师原韵）

窗前泄漏一些春，几许晴芳作好邻。
已报残寒冬雪远，青梅煮酒饯行人。

附：步苏俊《立春》诗韵·古求能
天涯何必苦寻春，今日冬春是比邻。
晓角方催冬梦醒，春风已拂卷帘人。

[ 此帖被唐梦在2010-02-06 16:32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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