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泥鳅 |
2016-12-03 01:00 |
2016年11月29日是冬月初一，中午一点整，小西给我微信，说“一起去大埔，今晚露营，明天徒步。”用朋友铮的话来说，遇到小西这个人，我算是遇到真爱了，因为现在的我，没有哪个领队会再带我出门徒步。
当我犹豫的时候，电话响了，是小西的，我说“不去了，我什么装备都没有了。”他说，“你所需要的装备，我都帮你准备好，现在是一点，我两点去你楼下接你，徒步的人还有小天和小青。”这种断臂绝交的邀请，让我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换言之最根本的也许还是我骨子里那份对山的眷恋吧！
2016年11月30日，世界唯一的一天，我们一路听着小西的笑话，那种难登大雅之堂却又让你捧腹大笑的笑话，在整个大森林组织里，就只有听小西讲过了，“去徒步遇到村民一定要和村民拍照”、“看到村民吃橄榄一定要讨一粒”、“众生就是三个爹的孩子”……每一个笑话都让你笑到忘记了时空的定位，而每一句话又都隐藏着人生的脚印！或许这就是大家徒步的意义吧，在行走中寻找生活的那一份沉淀，在行走中定位自己人生的方向。
双脚站在半山腰的崇志学校，小青找的村民告诉我们，以前整个大埔县的都来这里读书，而我们要走的路就是这个村当年孩子们上学的路。在这一刻我才知道我们是在探路，村民拿起镰刀出发了，小青告诉我们这个村横跨十几公里，小时候常常听到父母说要走多远的路去上学，始终没有那种距离的概念及山路难行的感慨，如今，我还原到人生最初的定义，为感觉而活开始了我的第一次探路。
村民的房子旁边就有两棵紫林树，在这山山环绕树根相连的深山里，这两棵大树就像宫崎骏《龙猫》里面的那棵大树，让“小梅”在那棵树里寻找到了可以庇护她的龙猫，我在想，这大树曾经庇护了多少从它身边走过的孩子们，而孩子们在上学放学的路上又是多么依赖这棵大树。
提到探路，人自然不会多，如果你们认为小西、小天和小青是女的，倒不如把我看作是男的，加村民五个人走在路上一字排开，安静而又笃定。脚下的路只够一只脚直着踩下去，一打横就提醒你，不懂得裹脚岁月的艰苦，在山里四季比较分明，脚下铺着一层厚厚的落叶，每踩一步都发出嚓嚓嚓嚓的声音，好听极了，由于五个人都那么安静，我特别用心地去听脚下的声音，像一首童谣，唱着妈妈当年上学的不易。
请相信，我们真的在探路，脚下没有明显路的痕迹，全靠村民在前面用镰刀劈开一条路，其他人也没有闲着，用登山杖敲打着两边和头顶的枯枝败叶。我？你们可千万别指望我做什么，能好好走脚下的路，不连累他人，就是我的成功所在。突然，走在最前面的村民大声说，“野猪刚过，看，它拱过的坑。” 那新鲜而松动的猪坑，总让我在猜想野猪的大小，顺势延着野猪走过的路继续向前，我不由自主地戴上了外衣的帽子，另一只不拿登山杖的手缩进了口袋里，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越往前走，杂草越密集，那枯枝在头顶上晃来晃去，那各种带刺的植物开始向你进攻，随时有毁容或血光之灾的可能，果不其然我那拿登山杖的手还是被割破了。
由于是探路，我们一路走得特别慢，他们三个总会时不时地告诉我新事物。说到没见识，人们第一反应想到的估计是城里人对乡下人的一种评估，其实不是这样的，不管他们给我看任何东西，我都不知道，“没见识”显得格外刺眼。但尽管这样，他们还是愿意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诉我，那些珍贵的山货。比如野香菜、圆子、野山楂、灵芝、赤结（不知道正确的表达）等等。对我的人生来讲，真的是长见识了。
中午我们到达了村子的另一边，在一户人家里喝了几口粥。在这里最让我恐惧的还是狗，每户人家都养四五条狗，而只要一只狗开始叫，整一片的狗都会跟着一起叫，若不是他们几个够彪悍，我估计自己早被喂狗了。只要跟着小西走的户外就不会枯燥，他会说，“小泥鳅，你看，那扇墙是没有用水泥的，再看看，那扇墙完全是用石头堆砌成的。”随着他的话语，每一个视野都是新鲜的，总能让我踏踏实实地做一回农民的孩子，寻找那最淳朴的生命。
下午走的路更艰辛了，我们走在一条阴暗的山道上，每一个阶梯都长满了青苔，每一步下去都会失重，这一瞬间我不得不借用外力，以免落得个尴尬。突然前面的路被堵住了，村民使劲地劈开带刺的树枝，小天走上前去帮忙，所有人都在忙的时候，我只能帮小天拿着他的登山杖，上面失重下面打滑的路，时刻提醒你步步惊心。当我们走出那条小路的时候，又发现了几座房子，前面一片光明，我们走在梯田边，走在小径上，走着走着就想唱那首“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一天走下来不累，但是探路的艰险及一路收拾的欢趣让我的一天充满了成就感。
我有的是玩耍之余的喜悦，别忘了我一开始说的，这是一条学生需要走的上学路，我们剔除掉所有可改变的元素，再回归到孩子们上学的情景，少说也需要两个小时来走吧，读书的不易及读书的必要，不知道在这两个小时的路程中给了当年的孩子们多少欢笑及多少眼泪。而我站在了一个时代发展优越的至高点，是怎么都看不透那一年那些孩子们上学的岁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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