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歪嘴 | 2013-07-29 11:43 |
       人生无限！（原创）——梦境思维 苏，望着眼前一动不动的小身体，她察觉血液已经冷了，冷得她凝聚不起足够的温度去温暖它，或许这样它可以醒了，苏默默地想着，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在宽大的工作服袋内，躺着一条纯真的生命，它静静地睡去，还是被饥饿索去了生命？苏已不能联想到一只饿了七八天的小鼠还有一线生机。 忙于工作致使苏忽略了小鼠的存在，自己也只在饥饿至极时咬两口干面包，在取钱购买必要的器材时才看到日期，猛然想起衣袋内的故事，但为时已晚，冰凉的小身体一动也不动。 那一刻苏惊慌得几乎要杀死自己……她是有罪的！因恐惧泪流满面。 苏没有取出那个苍白的小身体，只是把整件衣服叠好就搁置在一堆扫聚的落叶上。她没有回头再去望一眼，甚至遗忘了还揣在另一个袋中的四千元钱。 苏脚步沉重地回去，脑海里全是疯狂的想法。 整整两周，苏才打起精神重新购置器材继续工作。她瘦得皮包骨头，走在街上轻飘飘地被风吹得直跑。 与那个小小的沉重的结局不同，苏的新研究完成了，研究成果也已经提交上去。她终于可以轻松地睡大觉了，最近的几个月苏没有睡过一个完整觉。 黄昏，苏接受完了同事们的庆祝走上回寝的路，清冷的晚风扫过面颊，在身后尚未落叶的红柳林中抖起一片随想，苏静静地站着，倾听着…… 回到寝室门前，苏发现门上挂着一个包裹，她打开它，里面包着一本苏今年出的关于生物工程遗传学的书，封面是手掌上一只目光灵动的小鼠的照片。 苏望着画面上那个栩栩如生的小面孔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想起那个黑色的周末……苏紧紧闭住眼睛，脑海里全是小鼠无辜纯真的眼神 苏病倒了，整整发了两天烧，她请了假，倒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做。 “就此饿死了也好……”苏心中泛着怪念头，过去的日子她与小鼠建立了相互依赖的完全亲密的关系，她们是伙伴，是心灵交流对象，是亲人，某种爱使她获得了超人的工作热情和能量。 一个阳光清澈的早晨，苏迈着轻盈的步子从外面散步回来，看上去神清气爽，前日的病已经全好了。 苏买了水果，打算拌个水果沙拉，再邀请新认识的新邻居一同共进早餐。 她们是在早市聊起来的，那个善谈又可爱的新邻居让苏陡然觉察生活的美好。她们相约，各自做一个拿手菜，就在庭院里与蔚蓝的天空一起用餐，那一定会带来非常多的话题。 “你看那红叶多热烈……”长着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的邻居眼中闪着光亮。 苏唱着歌拌好了沙拉，她还预备了两份鲜奶，一起用托盘端起送到窗外去。 庭院里有一个宽大的榻榻米，是那位崇尚韩国生活方式的新邻居搬来时就放置的，喜欢静立院中沉思的苏还一度觉得它妨碍空间，现在就知道它真的很理想化。 苏笑盈盈地从托盘拣出沙拉和鲜奶放在木制榻榻米上，木质清淡的颜色也使她感到符合心意。 新邻居烤制了好几种甜点一起放在盘中端到院子里来，对于那位安静又温和的新邻居她也觉得很满意，当然要请她尝尝自己的拿手点心，这是迅速增进友谊的最佳方式了。 胖胖的，眼睛大大黑黑的，一脸甜蜜笑容的新邻居刚走进院子里就发现榻榻米上鲜艳可口的食物了，她放下盘子马上拈起一块水果放进嘴里，“啊，真好吃！”她立即发出了赞叹声，眼睛立马灵活地转动起来寻找她精致的新朋友。 不远处，苏的门前倒着苏，不知道她放下托盘回屋去拿什么了，就晕倒在门前。 新邻居没费上九牛二虎之力就把纸片一样的苏拖到榻榻米上，又拍脸，又掐人中，正当她伏下身准备人工呼吸的当儿，苏醒了，两眼腊黄，里边尽是恐惧的空洞。 新邻居与苏四目交接，吓得一下蹦了起来，拍着胸口笑着说：“干什么你，醒了啊，醒了就好，你怎么倒那了，贫血吗，还是低血糖啊，看来我得经常照顾你……” 苏细细地说了她与小鼠的前生后来，她终于找到个可以倾诉的双手了，把脸埋在新邻居“春”的手中痛哭起来，春拍着苏的头，慢声细语地劝慰着。 苏稳定了心神，说起来：“那本书，你看见了吧，我今年初出版的，封面就是我的小鼠的照片，我不知道这是谁一而再地放在我的门前，我真的看不了它，真的，我总觉得自己真是罪该万死，我太对不起松了，是我害死它的。” 苏抓了春的手，春觉察她在发抖。 春安慰苏说道：“也许是你的崇拜者呢。谁知道你小鼠的事情，谁又能那么狠心呢。” 苏抬起头，茫然地说：“不会有谁吧，小鼠的事我只和几个同事谈起过，都是不错的人，为什么要刺激我？” 春点点头，拍拍苏的手，交给我吧，看秉春大侠为你找出这个坏蛋，来，咱们睡一会去，醒了安心吃。” 苏顺从了进房，苏为她盖好被单，拍了她入眠。苏感到很安心，不知不觉睡着了。 春拉着苏去报警，警方没当回事，但也还安置了人手蹲点观察。 事情也居然十分顺利，又是四天的光景，苏的门上又挂了那本书，只不过挂书的人这次被逮了个正着。 警局里，苏认出这是她工作上的同事，但很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如此再而三地恶作剧？同事解释说只送了这一次书，前两次与他毫无关系。警察不信，苏也不信。 苏只要求同事做个保证不再吓她就好了，因为小鼠的原因苏无心追究什么。 料不到警局却不肯放过恶作剧者。恰好刮起一阵打击犯罪风，警局都派有任务数量，苏的同事正撞上这股罡风，也无法解释清楚前两次恐吓与他无关就被警方起诉了，居然就判了两年徒刑，这辈子是毁了。 春陪伴着苏回到家里，旧事已尽，新页再生，苏的心里也平静了许多，两个新朋友免不得欢欢喜喜聚在一起，整日为伴，清晨散步，黄昏学艺，逛街购物，谈吃颂乐，只是形影不离的亲密。 如此生活之美好欢乐，苏想也想不到，本来也非贪图享受之人，因了小鼠的故事竟然加倍钻研起生活之乐来，连工作也有些疏忽了。 这日，苏应了春的要求到兴街去了，春要她购选一种织针，别处没有，唯张壮儿家媳妇卖着。 春拜托苏来办这个事，她自己则在家研究几味新食，要苏不忙回来，总有两个小时才能回去尝鲜。 苏笑了应承，自己也有些旁的事要做。本来是相中两套秋装，要唤了春一道去的，春为了吃死活不肯先办这个事。苏只好一边买针，一边再去探查一番，若比较顺心，苏就想拿回来，算是她送给春的。 苏如愿买了两套新装，也还细细分析了半个多小时，关于春的各种尺寸量好，想象中着了淡黄裙装的春便有一派秋的爽洁宜人。 苏是相信自己新发现的审美眼光的，连春也称赞过，这却是苏从前再没介意过的。 此前，苏着装毫无疑问，只是简洁，工作服穿的最勤。 春却如花枝招展，向来明艳动人。这就影响了初识新生活的苏，仿佛大梦初醒一般，苏对款式颜色都有不俗的眼光，春也表示绝对信任，这就给苏更增添了对生活的热情。 兴街，人并不多，苏找来的时候也还要探问地点，向来婉约沉静的苏也常能博得路人的好感，就得着细致的指点，顺着条幽静的巷子就走来了。 巷子口上有拿着油纸伞徜徉的一对少年男女轻声学着巷子里的神明“戴望舒”留下的语调，一边在清恬的面目上演绎出谜一样的眼神来。 石块砌就的高宅壁就的巷子的确在微阴的天色下反映出江南雨巷般的深幽，也就有了怨，尤其是少年男女那种惟感觉而超俗的情怨。 苏微微感觉到巷的气氛，这却正适合她宁静的心性，却丝毫也不有幽怨暗生，只是清心寡欲。一直走进去，最里面就是张壮儿媳妇开的竹针馆。 正行着，眼前一个小白影一闪，苏敏锐地察觉到脚旁巷角有一双骨溜溜的眼睛望着她，是异样的熟悉，苏的心里不由得一震，赶忙低头去看。 眼前，一只小白鼠正轻手轻脚地跑起来，跑出几步站下回头紧盯着苏。苏死死盯着小鼠，内心里震骇得要惊叫出来。 这正是苏的小鼠“松”，四目相接时各有一股两情相悦的惊喜涌出来，苏俯了身，松就尽力跃到她的手掌上。 苏的眼前一花，松已经被另一双手接了过去。 苏定眼观瞧，面前是个颜色温和的中年妇女，这恰是竹针馆的主人，扫街的清道夫张壮儿的媳妇“涌金”。 苏心里涌起一连串的疑问，不等涌金问她，她就说了心中的疑问，又讲了她和小鼠的故事，以及买针的事，问涌金这小鼠哪里来的？说着话，自家的泪水就先涌个不住，惹得涌金调笑：“金豆子涌出来喽！” 苏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收泪，随了涌金进馆，涌金就泡了茶端给苏。 松当时是饿晕了，的确在生死边缘，苏摸到它微凉的小身体，它没有醒过来，紧闭眼的使苏的心感到痛苦悲惨的形容令苏难以正视自己的罪责，于是就将小鼠连带衣服叠放在张壮儿扫聚的落叶上了，心想兴许就随火一起焚化了。 当时苏看不得那无辜的小身体，痛苦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想逃避。 张壮儿发现了衣服，拿起来看看还算整洁，也还是女性穿的工作大褂儿，就带回去给了涌金。 涌金打算洗一遍的时候翻到了两样东西，分别是“书”和“小鼠”。 说来也是小鼠命不该绝，涌金居然不怕这小东西，小东西也还最后挣扎了几下，涌金就试着喂了点牛奶，松这小家伙竟然就把眼睛睁开了一线，涌金就救了它的命。 松极有灵性，与涌金相处得很好，也还十分讨人喜欢。日子一久，涌金敞开门做生意松也还出出进进，然而定时吃饭，随夜入室，涌金家的上上下下都喜欢的不得了。 松每天在张家，白昼却总在巷角出没，几次险些被猫狗争了去，如今看来，就是在找旧主人苏。涌金说了现象和揣测，苏感动得泪流满面，拉着涌金的手又是谢又是笑，笑完了捧着松流泪。 书，就是苏的书，涌金也还从张壮儿那知道苏的住址，但依着张壮儿家的心思只把书用包裹了由张壮儿扫街时送回去。 张壮儿那天刚好前夜与人喝了大酒，扫街时还记不清事，书挂了也忘了，涌金问起来他就支吾不明。 涌金因喜欢小鼠昧了不还也还觉得抱歉，书再不还总觉得非礼，便再买了一本让张壮儿又挂上去了。 谁成想书把苏吓了个半死呢，又连累苏的同事毁了终生，涌金心里更急，急要与苏上法院给她那个倒霉的同事出证去。 一个小小的恶作剧竟然坐了监狱，固然世事难料，这个风那个风地刮起来，刮上的倒霉冤死鬼也就不能算少，不是完全无辜想不少人也罪不致大却被卷进去了，谁叫刮在当头上了呢。 任务也还得认真重视，损个把人拼个数量对于尽早稳定也是很有必要，究竟做大事不需计小节。 苏的小鼠和书事都有了眉目，大褂袋里还有四千元钱忘了拿出来，哪里去了呢？路人甲拿走了，还是张壮儿瞒着媳妇一个人昧下了？苏没有提这个事，这个事也就半个涟漪都不起。 明亮的天光透过窗纱的缝隙射进房间，把前夜的阴霾扫得无影无踪。 纱帘后，深陷在被子里的苏醒了，但她没有动，全部的身心还沉浸在昨夜美好的梦境中，她想着如何去涌金家道谢，想着以后如何生活，琢磨起床后与春研究一番周末的计划…… 苏有很多新想法，但是她绝不睁眼，只想留在与松重逢的那一刻里，再想更多与春的事情。 落叶焚烧的时候，白色的大褂也燃烧起来，一本厚厚的书被撕开来，此刻正燃得漫天都是纷飞的蝴蝶，火一样美艳的翅膀流洒得满空都是闪闪的流萤，苏的心也随着火焰飞翔起来，舞着翅膀飞进了天堂。 天堂，白色的天使迎接出来，苏举起手，掌中捧着一个小小的白色的纯真的灵魂。 苏捂着被子忍不住再度啜泣起来，梦已经醒了吗，醒了吗？真的要面对现实吗？ 梦醒了。 结语：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思维以另一种方式完成了一次旅行。 清晨三点，我睡醒了，有两个多小时的睡眠，我却做了一个长达数月的梦。 重要的是在梦境中潜意识引领着我做了一次思考，而我没有如同白昼般因试图思考导致剧烈的不适；这或许可以得知，思想有着更为便捷的运行方式，对身体的消耗更小，甚至不触动相关神经的刺激。 以前也经常在梦中形成一个小说，但从发病起,这种情况已经有至少十个月不再出现了。 当医生说我的腰肌损害得已经比六十岁时还不如的时候，我只得苦笑，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书，谁又能避得开什么呢，日子仍然要过下去，腰也仍然必须继续吃住劲儿，生活和工作还不能离开它的帮助。 看来，我是早衰型，身体比心灵更快地不中用了，但比起一思考就头痛头晕无法维持常态来说，还是腰疼能够耐得住，也不影响其它功能的综合使用。 其实，上边的结语也是前夜的梦，醒了才发现 梦醒了。 真醒了！ 梦境叠着梦境，梦境里又总结着真实，当我醒来，我记下这一句以前的全部文字来源于梦的内容，在梦境中创造小说，在小说结束后在梦中醒来，继续在梦中由潜意识引领思想分析着现实与梦的思考过程。 以前很少在梦中出现直接思考，这一次先造了小说，又造了对梦里小说与梦外真实的我相关于梦与现实的思索，究竟是怎么回事，梦里的我是谁？为什么做梦思考脑袋却不痛？这一段之前的确都是梦境。是我始终就没有苏醒？ 记完梦里的小说和思考，这就花了我五个多小时，歇歇记记，从前记一个小说梦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可以一口气将梦境以文字全部组织完成。 人的身体一定还有现科学无法了解的其它功能，它能超脱于肉体之外进行思考而不对肉体产生消耗，这可真是奇妙。不能思考的日子里我已经觉得生不如死，已经放弃了写字的爱好，平静接受事实，如今这一梦真真正正让我惊叹“人生无限！” ———— 这个梦应该是我对现实的拒绝与逃避，不断通过对特定事物（比如小鼠或者说自由思想）既成事实的否认与修改来表现，但由此出现的梦中思考并不在清醒后头痛却是一个未知的超现实领域。 或许，这也是某种回光反照吧。梦中出现了朋友，这应当是我最迫切需要的吧。 2013年7月29日11点04分中国文学论坛/注册名：雪链（烈火的轻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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