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那晚的月亮那晚的雪 据说,兔哥的生日是八月十五;据说,云中的生日是八月十六;据说,草哥的生日是八月十五、六。 兔哥未能与我们同行,云中和草哥却各自带上了月饼。 我甚至相信了他们的调侃。如果没有美好的记忆,不会如此的执拗;如果没有深刻的意义,也不会有如此的坚持。 我们在黑英山第二草原站前方一处空阔的台地上扎营。虽然白天走得辛苦,但晚餐后,大家没有象往日一样匆匆钻进各自的帐篷。而是升起了篝火,围聚在火堆旁。 因为,今天是八月十五,一个比较特殊的日子,一个需要纪念的日子。 对于我们,一群远离家乡的游子,似乎更需要一种仪式,渲泄心中的孤寂与落寞;更需要一种温暖,感受彼此的真诚与挚爱。 一壶清茶、两杯薄酒,三块月饼、四个猕猴桃。 茶,是恩总珍藏的普洱;酒,是缥渺带来的惊喜;月饼,云中与草哥念叨了七天天夜的中秋礼物;猕猴桃,则是骑驴用来治疗他鼻腔出血的私藏珍品。 八个人,围坐在熊熊地篝火旁,仔细地品尝着这份快乐、慢慢地分享着这份温暖。在这幸福的时刻,我们多么希望时光能够就此停住。没有过往的艰辛,没有前路的未知,只有现在的笑语欢颜。 灰暗的天幕下,月亮不知何时拢上了一层薄纱,酝黄色的月光变得清冷、朦胧。 风,从远方山谷缓缓吹来,雨丝,开始若有若无地轻拂脸庞。 虽然,我们仍无睡意;虽然,我们不想离开。但,不一会儿,风,越吹越猛;雨,越下越大。 大家不得不收拾物品,跑进各自的帐篷。 雨,摔打在帐篷上,发出“噼啪”“噼啪”地声响;风,夹带着寒气从外帐底部的隙缝涌进帐篷,冷,刺骨地冷。 骑驴裹着睡袋,和我挤在一起,幽幽地说:“我有点想老婆了!” 不知是吃了红景天胶囊的作用,还是在担心恶劣天气会否影响明天的行程,我躺在睡袋里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帐篷上的“噼啪”声,一阵大,一阵小,一阵紧,一阵细。停了一会,又响起“淅淅嗦嗦”的声音,象雨声,又不似雨声。 索性起身,掀开外帐,查看天气。 雪,天空中飘满着细密的雪,象浓雾一般笼罩着这片沉睡的山野。大地,已是一片素洁的清白世界,在这漆黑的夜色中,闪烁着耀眼的银光。 下雪了! 小时候住的地方,每年冬天也会下雪。那雪,是成片状的洒落,象飘荡在风中的花瓣;捧在掌中,如棉絮般柔软。而今晚的雪,则细若烟尘、轻如薄雾,虽无法捕捉,却铺满天地。将手臂伸出帐外随意挥动了几下,就见手掌中、衣袖上已布满了一层细微紧致的白色珠粒。 好大的雪啊!不禁倒抽一口凉气,这雪如果不停,明天,我们还能继续前行吗?转念一想,又自我安慰起来,我们所携带的食品丰富,如果不象这几天这般大吃大喝,维持七、八天倒也不成问题。遂强迫自己沉沉睡去。 …… 早晨九点,我和缥渺先后从帐篷里懒洋洋地钻出来。雪,比昨晚小了,但仍然有一阵无一阵的在天空中迷漫。地上一片银白,马道已被积雪完全掩没。我在担心着今天的行程,缥渺则仍有心情四处忙着创作他的摄影作品。 青莲与普通人从他们的营地走过来,神色凝重。 青莲:“这样的雪,今天还走不走。” 我:“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如果这雪不停的话,只好在这儿休整了。我们的食品还足够维持几天,你们呢?” 青莲:“我们的食品不多了,没法长时间呆在山里。” 沉默片刻后, 青莲:“有没有备用出山路线?” 我:“没有!” 青莲:“有没有下撤路线?” 我:“没有!” 青莲:“你们有GPS,是吧?!” 我:“有,我们有轨迹。” 又是一阵沉默。 青莲:“那我们只好马上往前赶了,循着GPS轨迹,趁大雪还没封山之前,抓紧翻过达坂。因为,我们四川那边,如果遇上这种下雪天气,这雪几天内是不会停的。” 普通人:“我们现在这儿的海拔还好一点,估计走到天堂湖没问题。关键是翻达坂,海拔越高,雪下得越大,积雪也越厚,齐腰深的雪,一天最多只能上升两、三百米;如果再厚点,那就真的无法走了。” 青莲补充:“其实,现在,我们的处境已经很危险了,如果大雪封山之前不能逃出去,我们可能会被困死在这里……” 我感觉脊背一阵发麻:“我们没遇过这种天气,没经验。好吧,我们马上收拾,抓紧出发。” 于是,催促大家起身,青莲、普通人也返身回他们的营地准备。 …… 十点整,十二个人,顶着风雪,开始向天堂湖挺进。~~~~~~~~~~~~~~~~~~~~~~~~~~~~~~~~~~~~~~~~分割线8~~~~~~~~~~~~~~~~~~~~~~~~~~~~~~~~~~~~